在瓦倫離去的之後,也就是一級選試結束後的第三天,杜拉克學土加集了入選者們,宣布有關二級選試的時間、地點及注意事項。僅管入選者人數不多,就算加上亞妮絲也不過四人,但是入選者的家人,好奇的村民,仍擠得滿滿一屋子,每個人都想襠道,下一級選試會是什麼樣子。
杜拉克學士對此有些無奈,但也明白大家的心理,還是盡責的向所有人宣布選試相關的訊息。
第二次選試是在夏至後的第三天,距離現在還有大約還有四十多天的時間,地點在米爾鎮北方的一坐小城市—奇萊城舉行。至於選試的方式及內容並未多說,只是告知入選者們到了時候便會宣布。
再來就是一些需要攜帶的物品及注意事項,內容包括便於活動的衣物、慣穿的鞋子,女性入選者則要求梳整俐落的髮型,除了隨身用品外,還要求入選者準備一套輕便耐用的木制或金屬制餐具,小型隨身望遠鏡及用於記事的紙筆。至於武器及魔法捲軸等危險物品則在禁止之列,若真的非帶不可,到時則會集中保管,選試結束後才會發還。
另外,亞妮絲成為特別入選生之事也於此時宣布,雖然杜拉克學土細心的公布亞妮絲的解答,以及提議入選者可以於出發參加二級選試前,呆在公所共同準備。但仍激起不小的質疑聲浪,如同杜拉克學土所預料的,亞妮絲非旦沒有得到視畫,一些不甘心的落選者及其家屬甚至口出惡言。
一直到杜拉克學土解釋,亞妮絲在二級選試所受的待遇會更差,考驗會更艱難後,才稍有平息,但是不服氣的人仍然很多,「為什麼是亞妮絲,而不是某某某」這種聲音,一直到亞妮絲通過二級選試,仍未平息。
最後,就在這種氣氛下,關於二級選試相關事項的說明會,就這樣不歡而散,草草結束。亞妮絲站在房間一角,安靜得看著鎮民們對她的各種反應,或羡慕,或嫉妒,或鄙視,或著是憤怒。亞妮絲告訴自己,反正平常也習慣了旅店夫婦對自己的態度,還有其他某些孩子及少年少女,對自己身上慣有氣味的嘲笑侮弄,再多一些也沒差,只要…只要自己能夠證明就夠了。
米爾鎮的其他入選者,分別為農家之子席恩;布店之女,村子裡的大姐頭米亞,以及總是在鎮裡學校拿到優等生,據說是未來的準學土的修卡,雖然杜拉克學土有提議到公所一同準備二級選試,但三人各有理由,像是農忙時節家裡缺人手,覺得沒有必要搬到公所,更甚者有對亞妮絲的入選不屑,總而言之,在公所中仍只有亞妮絲一人居住。更別提對亞妮絲入選不滿的的鎮民們的言語。儘管在這種處境下,亞妮絲仍開心的為二級選試做準備,除了日常幫公所打打雜外,就是訓練體力及儘量多讀一些書,當然,還有好好運用瓦倫所贈予的一筆財富。
第一次有這樣會,握著只屬於自己的錢袋,亞妮絲聽從學士的建議,將其中兩顆金珠成大量的銅珠及銀珠供自己花用。
過去的日子,亞妮絲穿著大部份是貝麗安的舊衣,從未擁有過特別為自己所訂做的新衣。小的孩子穿大些孩子的衣物,這在米爾鎮並不算特例,但亞妮絲身材瘦小,穿上貝麗安的衣服象穿上布袋一樣,一直到她懂的利用針線為自己修改之前,一直都拖著不成比例的衣服跑來跑去,即使修改後,適合貝麗安穿著的粉色系衣物及大量蕾絲裝飾的輕薄布料,對於時常做粗重工作的亞妮絲,不但不實用,更容易弄的髒汙不堪及破洞連連,不管再怎麼小心,還是時常因此遭到一頓痛罵,在修修補補之下,不僅上頭滿是補丁,又時常挖東牆補西牆,無怪乎瓦倫看到亞妮的衣架上,只有少的可憐的衣服了。
既然有了錢,亞妮絲第一件事,就是為自己訂作幾件合適的衣服,亞妮絲決定,衣的衣物必需設計簡單, 耐磨耐穿。
站在店門口,亞妮絲望著裁縫店內忙碌的景象,斟酌著該如何開口才算洽當,這兩日,亞妮絲可沒少聽那些奚落的話語,雖然早有心理準備的她,已經漸漸學著在事情過去後不放在心上,但並不表示亞妮絲喜歡當面受到嘲笑。
還沒決定要怎麼樣開口,一雙手便把亞妮絲拉入店裡,耳邊傳來一個爽朗的聲音:「亞妮絲對吧,要來訂做衣服是吧」
一個圓臉粗膀的大嬸露出微笑看著亞妮絲,手中還拿著一把捲尺,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少女。
「要做衣服來這裡就沒錯了,你不知道,我等你走進店裡已經等了好幾年」這個大嬸一面說,一面抓住亞妮絲的肩往前推,根本還來不及反應的亞妮絲就被她拉到店中落地鏡前。
「往上站,站在那個臺子上,這樣我好替你量尺寸,好了,先把手張開,對對對,就是這樣,好,現在替你量腰圍,千萬別吸氣,不然做出來的衣服就不合穿了。」
這個大嬸長的人高馬大,體態豐滿,加上嗓門奇大,說話速度又跟連珠炮一樣快,亞妮絲完全沒有插上話的機會,只能被牽著鼻子走,原本準備好的說辭居然一句也沒用上,轉眼間,大嬸就已經量好亞妮絲的尺寸,記在一旁的大石板上。
「喬馮和安妮塔這次終於良心發現了嗎,我早就和他們講,你穿起貝麗安的舊衣服一點也不合適,尺寸就先不說了,那衣服的質料也不對,就算他們把你看做使喚的僕人,至少也要讓你穿著體面一點嘛,這兩個傢伙平常在賣的酒裡摻水就算了, 居然連這點小錢也捨不得花,你被他們收養真是倒楣透了,這對黑心肝的夫婦啊,要不是是客人,我連讓他們進門都不肯哩,好啦,這回他們給你多少錢來做衣服啊?你別擔心,我一定會給你算便宜些的」
這一大段話聽得亞妮絲是瞠目結舌,她還是頭一次聽到如此露骨的對旅店夫婦的批評,這可對了亞妮絲的胃口了,連忙像倒豆子一樣將自己憑證被奪的遭遇告訴這個大嬸,順便告知瓦倫的資助及自己的現過。
大嬸聽了這些話,是驚叫連連,也對亞妮絲的處境感到同情,亞妮絲也從他的話語中知道,原來在米爾鎮,並不是所有人都認同旅店夫婦的行為,只不過是礙於他們的面子,常常沒有多做干涉。這麼一來,亞妮絲原本憤恨的心情也減輕不少。
不過「我就說嘛,你怎麼會突然成為特別入選生,這麼一來就說得通了,為了補償你被拿走的憑證,所以才會做這樣的安排,這樣雖然不能算的上是完全公平,好歹也算是多給你一次的機會,好我明早上市場的時候,一定會告訴蠟燭店的克萊尼,那傢伙還在為他女而的落選在碎碎念哩。」
雖然是善意的話語,但亞妮絲還是覺得刺耳,忍不住反駁:「才不是這樣,我是因為想出三全其美的答案才入選的」
大嬸聽了,倒也沒有覺得不悅,只是毫不在意的說「是是是,你當然會這麼想了,誰都希望自己是憑實力入選的啊。」
亞妮絲原本還想再辯,但一想到大嬸對自己的好意,又意識到這個說法或許是降低鎮上其他人的敵意的好方法,也沒多說些什麼,只是臉上不歹好看。
似乎是查覺到少女的心情,年紀較長的婦人帶開話題,說:「你這回來,是想為二級選試訂做幾件衣服吧,既然你有那個傳達使的幫忙,就能選質料好一點,樣式新一點的衣服了,來,告訴大嬸,你喜歡什麼樣式的?」
大嬸拿來一本圖樣,上頭繪滿了各式衣服圖樣,有一些還是亞妮絲看過其他人穿過的,翻閱著圖樣,亞妮絲開始仔細挑選,並和大嬸一同討論想要的衣物。
從樣式的選擇、布料材質、衣服配色甚至到鈕扣或衣帶的種類,最後終於決定製作四件不同顏色連身裙,其中包括一件正式場合穿的禮袍、兩件方便活動的褲子及幾件相搭的上衣、和最後是替換用的內撘衣物、和一件附手筒的防寒外套。
裁縫店的大嬸非旦沒有因為亞妮絲獨身一人有所看輕,反而不斷誇讚亞妮絲的眼光好,當她看到亞妮絲身上穿的衣縫工時,甚至笑開了花,說:「你要是選試沒通過,來我店裡做學徒可好,以你的資質,再和我學個三四年的裁縫就可以出師了。」
雖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亞妮絲的心裡欲十分受用,開心的露出笑容。
「要做好這些衣服得花上我十天的時間,你放心,十天後,我一定把你打扮的跟新的一樣,聽大嬸的,你的鞋子也要去做兩雙,最好斗點做,免得新鞋穿著磨破腳跟。」送亞妮絲離開前,大嬸站在門口拍著胸脯保證,還不忘叮嚀亞妮絲去訂做可新子,雖然荷包扁了不少,算算花費,幾乎花掉一整顆金珠,但亞妮絲卻覺得很值得,這麼多年來,他終於有機會穿上全新的衣服,而不是用羡慕的眼光,看這其他的孩子們。
不過接下來的採購行程,就沒有這麼順利了,不管是在鞋店訂做鞋子或是在雜貨店購買所需的用品時,都遭到超乎想像的冷嘲熱諷。尤其是和旅店夫婦向來交好的皮鞋店老闆,更是對所謂憑證被奪的說法嗤之以鼻,對亞妮絲來說,呆在店裡丈量尺寸,簡直和受酷刑一樣,若不是有裁縫店老闆娘的叮嚀,亞妮絲可會等到前往奇萊城的路途上,直接購買成貨,亞妮絲也不知道自己多花了多少冤枉錢,才拿到那兩雙熟皮制的短靴及便鞋,不過好在為了顧及職業風評,成品也沒有粗製濫造。
在亞妮絲到裁縫店拿訂做好的成衣時,得知此事的裁縫店大嬸,大方的打了好幾折,事後眨著眼睛對亞妮絲說「我也會去那裡的訂做鞋子,我少收的部分,就權充那傢伙要你多付的錢,等我去訂鞋子時再向他討回來,我跟你說,要說去殺價的功夫,我敢稱第二,米爾鎮沒有敢說是第一」
終於到了要出發的前一天,亞妮絲呆在房裡,再次確認要帶出門的行李。除了全新的衣物及鞋子外,還有新的梳子,鏡子及其他盥洗用品。另外,依照瓦倫留下來的指示,亞妮絲還買了用木片拼成的碗及餐具,一個錫製的水壺。還有黃銅製的雙筒望遠鏡。
將這些東西一樣一樣收進帆布口袋中,亞妮絲覺得興奮的心臟砰砰直跳,奇萊城會是什麼樣的城市呢?而二次選試又會是什麼樣的內容呢?
「亞妮絲,我要進去囉」老學土推開了門走了進來,手中還拿著一根長的木頭手杖。
「學士」亞妮絲輕輕叫著,拉開椅子,讓杜拉克學士坐下。
「我是來這裡給你這個的,這是我年輕時用過的東西,我想,你說不定會派上用場」
少女接過學士手中的木杖,仔細察看,這木杖才剛上過油,通體發亮,木杖是由十分堅硬的木頭所,但重量卻出乎意料的輕巧,又長又直的杖身,被打磨的光澤無比,沒有一絲銳角,觸感十分良好。
「這根木杖是法杖嗎>他可以做什麼,會發出火球嗎?」
聽到亞妮絲這麼問,杜拉克學士發出一連串的笑聲說:「這只是普通的旅行用木杖,要真要有什麼特別的,就是這裡了。」
學士輕觸杖頭,一個小巧的指南針現在扶手上,指針不知道是什材質製的,微微映出亮光。
看到木杖如此平凡,少女露出失望的表情,看到此景的杜拉克學士說:「你可別小看這根木杖,以前我可是帶著宅機乎走遍整個瓦洛斯哩!這個指南針是用燭光材質做的,就算在黑夜裡,也可以找得到方向,這木頭也不是普通的木頭,而是一種叫做『鐵木』的木頭做的,不但不容易被點燃,也不會被蟲蛀,而且木質堅硬無比,當初我曾經用它來打過二百多斤的大山豬,也沒出現任何裂痕,不管是用來探路爬山,打草驚蛇,或是架在火上當作烤肉架,都非常好用,想當年,可有個出名的冒險者要有一顆黑珍珠來和我換,我還不肯哩!,諾,拿著,拿著。」
亞妮絲看著手中的木杖,懷疑得說:「可是二級選次是在奇來城舉行,又不是要野外求生」
「那可不一定喔,搞不好奇萊城只是個起點,你沒昨那些要你們帶的東西。這又沒多重,一定派得上用場的。
「既然這是這麼珍貴的東西,我怎麼好意思拿呢,還是留著給學士當枵杖吧。」亞妮絲繼續推辭。
「小丫頭,我雖然已經70歲了,可動作還靈活的很,才不需要什麼木杖呢,倒是其他的入選者,家裡人都給他們準備不少禮物,你在這裡又沒什麼親人,我也拿不出其他的好東西,我想了很久,還是決定就給你這根木杖吧,好好收著,可別弄壞了。」
聽到學士這麼說,亞妮絲也明白學士的意思了,接過那把木杖說:「那就謝謝學士了,我一定會把這根木杖帶到空中宮殿去的」
「說到這個,選試要是失敗了,也別太放在心上,本來機會就不大嘛,就當做出門玩一趟。」
「你就對我這麼沒信心嗎?」少女嘟起嘴來是不悅
「這可不是什麼信心不信心的問題啊,而是實力,實力」
「學士」亞妮絲跳了起來,磺像被踩著尾巴的貓。
「好啦好啦,今晚就早點睡吧」老學士不理會少女的反應,站起來往門外走「免得明天購過頭,讓所有人等你一個,那可就丟臉了。」
亞妮絲嘆了一口氣,開門送老學士出去,望著窗外,是夜星光燦爛,晴的天空連一片雲彩也沒有,看來,明天會是個好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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