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亞妮絲所設想的，貝麗安從一開始就沒有參加鎮上的試練，而是在眾人的注目下，拿著亞妮絲母親寄來的項鍊，在獲得瓦倫的許可後，驕傲的帶上，原本就是鎮裡有名美女的貝麗安，此時在精心打扮下更顯的貌美出眾，黑色豐厚的長髮配上白晰的肌膚及翡翠色的要雙眼，在某些鎮民的眼裡，簡直就象童話裡走出的公主。
旅店夫婦明顯的以自己的女兒為榮，在女兒帶上項練的那一瞬間，眼中更流露出滿足的光采，只是在經過亞妮絲身邊是，嘴角揚起不屑的微笑，對亞妮絲的現況，也沒多加詢問。
用決心當做盾牌，亞妮絲緊緊的抓住手中的答案卷。
這幾天的米爾鎮，因為君王及王佐的試練到來，顯得異常的熱鬧，除了忙著選出有公信力的評審外，有參選著的人家，更是紛紛提出自己的見解，走在路上，不時會看到拿著答案紙的少年少女討論著。
一方面是亞妮絲不願回去旅店，一方面是這幾天公所需要幫手，亞妮絲就順理成章的在鎮公所裡住了下來，老學士寬容的準備了房間讓亞妮絲暫住，還提供了紙筆及藏書讓亞妮絲尋找適宜的答案，鎮民此時還沉浸在選試的興奮當中，對亞妮絲為何離開旅店的八掛也沒有興趣，反而樂的在鎮公所閒談時有人端茶送水，整理場地。
三天很快就過去了，但亞妮絲卻還沒有答案紙上落下一個字，在交件前一個小時，亞妮絲還瞪著空白的答案紙發呆。
「無論是選那一個都不對，要是能三全其美的就好了」亞妮絲自言自語的說。
「基本上，這個問題本來就沒有完美的解決辦法嘛，無論是選那一個，都必需放棄其他的，亞妮絲，你再不寫的話，就等於放棄選試囉」看到亞妮絲這個樣子，杜拉克學士忍不住開口。
「我也知道啊，可是實在不知道該選那一個哩」亞妮絲苦惱的回答。
「我認為啊，重點應該是放在『為什麼』要選某個人，而不是如何選擇，如果執意要三全其美，那這樣就是捨本逐末了，反正馬上只能坐兩個人，你就隨便寫一個，再努力寫出合適的理由，時間已經剩不多了啊」杜拉克學士提出建議。
「馬上只能坐兩個人…兩個人…對啦，不一定要坐我啊，杜拉克學士，謝謝你，我知道了。」亞妮絲突然開始振筆疾書。
「真是的…真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搖搖頭，杜拉克學士轉身離去。
「至少有寫就好」離去前，杜拉克學土小聲的對自己說。
無論是對亞妮絲或是其他參賽者，查會這幾個小時都是相當漫長的，大部分的鎮民都放心手中的工作，齊聚鎮公所前的廣場，代表空中宮殿來見證結果的瓦倫，身邊更是圍繞著一層的人牆，每個人都希望能從瓦倫口中問出一些消息。
「很抱歉，我不負責評審，所以也沒辦法告知各位任何資訊，但我可以保證，在試卷交與評審前，已經消去所有可以分辯…」瓦論似乎早已熟息這種情景，不慌不忙，氣定神閒的應付的鎮民。
「伊…呀」在所有人的企昐之下，負責評審的評審官，終於拿著入選的試卷由會議室中走了出來。
三位德高望重，白髮蒼蒼的老人，鎮重的走上講台，而瓦倫也排開眾人，走向講台。
一時之間，除了被父母抱在手中的幼兒外，全場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講台上的幾個人。
瓦倫拿起放在一旁的擴音器，向評審官詢問：「這些就是本鎮入選著的試卷嗎。」
為首的杜拉克學士，點了點頭，將那幾張試卷交予瓦倫。
接過試卷，瓦倫低聲的念頌了幾句咒文，試卷一張張的浮了起來。
隨著試卷漸漸升高，亞妮絲感覺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快，這三張一模一樣的試卷中，倒底有沒有自已的名字呢？
「傳達使（註）瓦倫，謹代表女王名義，公布初選結果。」接著手一揮，一張張試卷逐漸放大，接著彈了開了，上面清楚明白得顯示著入選者的名字。
（傳達使：為傳達女王旨意，代表女王意志的使者，有時也為重要的事項做見證，不過這個職務是臨時的，通常僅為了「一件事」而出現，傳達使有可能只是個守門的士兵，也有可能由王佐擔任，傳聞中，某些負責招募空中宮殿人才的試練使便是以傳達使的身份活動，為了此次的試練，空中宮殿派出大量的傳達使，平常很少見，因為代表的是女王的意志，通常受到相當的尊重。）
在經過熱鬧喧擾的一天後，鎮公所終於恢復平靜，經過瓦倫宣判結果後，自是幾家歡喜幾家愁。雖說所有的少年少女和他們的父母，都希望自己或是子女，能夠進入空中宮殿，但機會實在太過渺茫，就算通過第一次選試，後續還有許多的挑戰等著。此次的活動已給鎮民們多一份希望。因此，對於落選，大部分的鎮民實在沒有多大的怨言，除了亞妮絲。
雖然說亞妮絲早已想過這樣的結果，但是真的發生在自己身上，還是覺得有些氣憤難平，特別是一想到旅店夫婦和他們女兒貝麗安那天的踢高氣昂，更覺得心有不甘。
抱著發還回來的試卷，亞妮絲蹲在樓梯間，將頭整個埋入膝間，淚已經流過，亞妮絲打理自己的心情，思考著要如何面對杜拉克學士。
身後傳來沉重的腳步聲，亞妮絲光聽就知道應是學士過來尋找自己，不過尚未準備好的亞妮絲，並沒有抬起頭來，只是把身體縮的更緊，任由學士拾走手中的答案卷。
「好啦…好啦…別難過來，我已經和喬馮他們談過了，你可以繼續住在這裡，直到你決定未來的去路。」
亞妮絲沒有回話，只是點了點頭。
學士在亞妮絲身旁坐了下來，輕撫著少女的頭，雖然說要繼續參加選試，並不是沒有其他的機會，但或許對這個少女來說，早點死心也許是件好事。
試練的題目設計的相當巧妙，這次的入選著，都是鎮裡的一時之選，因此，也沒多少人會質疑這樣的結果。
學士也曾看過入選著的試卷，都是文句通暢，條理分明的，只有寫不到兩個小時的亞妮絲，怎比得上其他人呢？
「杜拉克學士，雖然我很不甘心，但是還是謝謝你」亞妮絲將身體靠近杜拉克學士，輕輕的說。
「我年輕的時候，也不是沒想過那裡，上一回女王試練的時候，我才剛過10歲的生日，還不足齡的文，只能眼睜睜得看著同村裡的兄姐準備。我的哥哥，很幸運的通過第一輪選試，他啊，可是村子裡的孩子王，全村上下的孩子都對他佩服的不得了，也只有他啊，敢偷蜂蜜去遏後山上的熊瞎子，也只有他啊，敢坐自已做的木筏，衝下村頭那道瀑布。
回憶起兒時的趣事，杜拉克學士不自覺的露出微笑。
「他通過初試是在大家的意科之中，可我還是由村頭跑到村尾，只為了告訴我那住在半山腰，行動不便的老奶奶。」
「他離開村裡去應試的時候，我們全家都到村子口送他，我還記得他當時笑的對我說：小弟，等我進了空中宮殿，我定來接你。」
「和他一樣通過初試，一同出發的少年少女們，一個個因落選回到村子，他們都說試練的過程是如何的精采，又說我大歌的表現如何的搶眼，我們都在想，說不定他真能進入空中宮殿哩。」
「可惜，他還是在進入空中宮殿的最後一戰敗了下來，全村的人都覺得可惜，我還抱著他的大腿大哭呢。」
「可是，他只是輕輕的搖了搖頭說：『這樣說不定也是好事』」
「我當時不明白他的意思，甚至埋怨他沒志氣，但事後才明白，能夠進入空中宮殿的人，都是上上之選，我活了這麼多年，擔任學士也有那麼長的時間，見過的人不計其數，但每一次見到來自空中宮殿的人，還是不免發出驚嘆，那些人啊，和我們真的不是同一個檔次上的啊。」
「就拿瓦倫來說好了，他還不到二十歲哩，就能教導我們駐領的法師泰珂改進技巧的方法，你要知道，泰珂可是阿姆河以西最強的法師。而且，他們的心性氣度和尋常人大不相同，我不認為貝麗安那孩子有那樣的能力，唔…該怎麼說呢…」
「杜拉克學士，您的意思是說，貝麗安就算進入了空中宮殿，恐怕也贏不過其他的競爭者是嗎？」聽到這裡，亞妮絲終於抬起頭來回話。
真是個孩子啊，杜拉克學士有些無奈的想，果然只在乎這件事。
「可是，照這麼說，我媽媽能得到試練學途憑證，一定是非常優秀，如果不是因為我，或許就可以成為人人稱羡的…」順著杜拉克學士的思路往下想，亞妮絲突然自怨自艾起來，眼淚又開始流出，看到此景的杜拉克學士趕忙說：
「別為灑掉的牛奶掉眼淚，亞妮絲，無論如何，這都是你母親的選擇，況且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想也沒有，你應該考慮的是未來，來，把眼淚擦乾，我們一起進到屋子裡去吧。」
過了好一陣子，亞妮絲才只住淚水，慢慢的站了起來，她看著杜拉克學士，勉強露出一個微笑，說：「我知道了，學士，我會好好加油的，至少在貝麗安被淘汰前，要闖出一番成蹟，試卷你拿走吧，我已經不想再看到他了。」
杜拉克學士笑著牽起少女的手，往屋內走去。
安頓好亞妮絲後，杜拉克學士邁著愉快的步伐回到自己的房間，經過一整天的折騰，年紀老大的學士實在覺得疲累，等他打點好一切，準備上床休息，一個聲因叫住了他。
「學士」
原來是瓦倫，他已將所有的東西收拾好，背包上肩，整裝待發。
「我是來向您道別的，學士。
看到瓦倫這麼著急著走，杜拉克學士有些不解，他開口問道：
「瓦倫大人，你不多留幾天嗎?不，至少等到明天早上再走，別晚上上路」
瓦倫搖了搖頭，笑著說：
「不瞞你說，其實後已經有些延誤了，在前幾個村鎮花費太多時間，得加緊腳步才行，若不能在期限內完成所有的第一級選試，可是會延誤到第二級選試的舉辦。」
聽到瓦倫這麼講，學士也不好開口留他只是開口詢問有關第二次選試的相關事宜。
「嘛麼，入選者第二次選試的時間會再有人通知嗎，還有，擁有憑證的貝麗安呢?」
瓦倫取出一個厚重的信封，交給學士，說：
「我都寫在裡面，第二次選試的時間、地點以及注意事項，還有要給入選者表明身分的徽章，都在這個信封裡，杜拉克學士，煩你替我告訴那些入選者，另外，我也已經利用傳聲魔法和空中宮殿連絡過，最遲半個月，就會有人來接他，請提醒貝麗安做好準備。」
杜拉克學士點了點頭，將信封連同亞妮絲的試卷，放在一塊兒，提起油燈對瓦倫說：「瓦倫大人，還是請您再等一下，讓我準備一些乾糧和酒讓您帶上路」注意到瓦倫發現了試卷，杜拉克學士笑著說到：「 那是亞妮絲的試卷，那孩子不願留在身邊，就交給我收起來了，我還沒看呢，不知道那孩子寫了什麼樣的答案。」
瓦倫拿起來試卷揚了揚，待杜拉克學士示意可以打開後，便展開了原本捲在一塊的捲軸，讀了起來。
誠如杜拉克學士所預料的，亞妮絲的試卷上只有短短幾行，還沒待杜拉克學士走出房門，瓦倫便已讀完，他露出驚訝的表情，開口說：
「真沒想到這個答案居然被亞妮絲寫了出來，他怎麼沒有通過一級選試？」
聞言，杜拉克學士轉身，滿是疑惑的表情，卻聽瓦倫念到：
「把馬交給醫生，請他把病人一起送到醫院，而我就和我喜歡的人，一塊等等會要來的公共馬車。」
「這…這果然是三全其美的方法，真虧那孩子想的到。」杜拉克學士聽完後，意外的說。
「大部份的人，都會受習慣的限制，會在醫生、病人和情人間思考選擇，但如果能跳開思考上的陷阱，其實還有其他的解決方法的，這個答案，才是我們希望得到的，不過本鎮的評審團似乎不怎麼青睞呢，幸好還不算太晚，看來，我非得在這裡多留兩天了。」
其實，這倒也不是評審們沒注意到這個答案，而是認為亞妮絲的理由過於薄弱，雖然能夠解決問題，但卻缺乏足夠的理由，再加上這次的選試只能選出三個人，剛好又和答案的選擇數目相同，於是評審沒決定由各項答案中，各選一個理由最充足的，亞妮絲因此落選。
第二天，杜拉克學士和瓦倫找來了評審官，弄清楚為何亞妮絲落選，也找來所有的試卷副本重新閱卷，確認只有亞妮絲一個人，提出三全其美的方法。
最後瓦倫對於亞妮絲的落選，提出了一個補救方式。
「特許狀，瓦倫大人，您的意思是，讓亞妮絲以特別入選生的身份，參加第二級選試。」
聽到這個提議，杜拉克學士並無欣喜，反而有更多的不安。
「瓦倫大人，身為駐鎮的學士，我的確有資格，再推薦一個人，加上您的認可，以特別入選生的身份參加第二次選試，但為什麼是亞妮絲呢？」杜拉克學士皺著眉頭說。
「杜拉克學士，您不也和那些評審官一樣，認為亞妮絲的答案非常好，足以通過第一級選試。
瓦倫揉了揉額頭，望著堆在桌子上的試卷副本，為了確認僅有亞妮絲一個人想這個答案，他已經埋在這些試卷副本裡好幾個小時了。
「瓦倫大人，我的確認為亞妮絲的答案很好，但是，讓他以特別入選生的身份參加第二次選試，我覺得實在不適合。瓦倫大人，若亞妮絲以特別入選生的身份參加選試，他和普通的入選者相比，是處在不利的地位，要通過第二級選試就更加的困難，我擔心的是，這幾天，那孩子已經重複的經歷希望與失望，他還願意參加嗎，另外時間和潮水是不等人的，亞妮絲去參加選試時，那些尋找學徒的師傅說不定已找到人手，等他落選回來，我能為他安排的選擇更為有限，這對亞妮絲來講並不是好事啊。」
瓦倫轉身看著杜拉克學士，心裡很明白，這個學士的確是希望亞妮絲好，如同所有的長輩們一樣，總希望晚輩們能走一條較為安穩平順的路，不過…
「杜拉克學士，我明白你的擔心，但，我們還是把決定權交由亞妮絲吧，為自己的選擇負責，是每一個人都必需學的。日後亞妮絲若知道，他曾經有幾會參加二級選試卻被扼殺，難到不會生怨嗎？我們現在將決定機會交予她，並告知所有的利害，無論他的決定為何，至少都無悔。」
杜拉克學士聽剛瓦倫說的話，不由得嘆了一口氣，是啊，這就是年輕啊，若不層橫衝直撞，冒險犯難，那有日後的感熟圓融，無論如何，這些都是亞妮絲的決定。
學士點了點頭，不再言語。
初試結果宣布後的第二天晚上，落選的亞妮絲，正坐在桌前，寫著準備給母親的信，這不是亞妮絲第一次寫信給母親，但確是亞妮絲第一次可以憑自己的意志，寫出想告知母親的事。
但要寫些什麼呢，亞妮絲有些不知所措，他知道自已仍舊難掩自己對旅店主人一家的憤恨，在字裡行間，自然而然透露出一股怨氣，這樣樣子，媽媽會傷心吧，亞妮絲心想。
「扣！扣！扣！」敲門聲傳來，亞妮絲放心手中的筆，起身開門，門口站著的，正是杜拉克學士和傳達使瓦倫。
「我們可以進來嗎？」杜拉克學士問。
亞妮絲點了點頭，納悶著為何兩人會一同前來，但轉念一想，或許只是一塊來安慰自己的吧。
瓦倫踏進這個亞妮絲暫住的小房間，只覺得空洞的令人憐惜。
亞妮絲早就將所有的行本，搬到公所來，但這個房間看起來扔很空曠，少女僅有的幾件衣裙，輕飄飄的掛在空盪盪的衣架上，一旁半開的小布袋中，除了一面缺角的鏡子和一隻破損的木梳外別無他物，練字用的石版和筆，到還是有，但也都是用舊的東西，連他用來裝行李的布袋，還是杜拉克學士翻出來送給亞妮絲的。
伸手摸了一下衣袋裡錢包，瓦倫暗下了決定，無論結果如何，都要給亞妮絲一些支援。
亞妮絲將桌上的紙筆稍做整理，放到桌旁一角，拉開椅子讓兩人坐下，自己則坐在床上，有些不安的看者著兩人。
「亞妮絲，你還想繼續參加女王試練嗎?」杜拉克學土輕聲的說。
亞妮絲聽到這句話，不免覺得驚訝，這幾日來，一直告訴自己，不要對空中宮殿抱期待的，只是杜拉克學士，為何此時又來問自己呢?難到還有其他的機會嗎?
亞妮絲還沒想清楚該如何回答，瓦倫便開始解釋：「我們已經看過了你的試卷，亞妮絲，全米爾鎮裡，僅有你寫出三全其美的答案，我們認為，你有資格參加第二級選試。」
聞言，亞妮絲並未露出高興的表情，反而是眯起雙眼，略顯困惑。
難到真的被學土說中了嗎?瓦倫有點擔心的想。
「事情是這樣的，亞妮絲，雖然你沒能入選晉級，但我們可以給你個特例，讓你參加二級選試，當然，你的驗會比普通入選者來的困難。二級選試的設計上，一定會對這樣的情形做特別規定，因為我們認為，除非有過人一等的能力與見識， 才能以未入選之身通過二級選試，不過你也不是非去不可，若你認為太過困難，也可以拒絕我的提議。」
在一部的學土也開口，說明參加的缺點及他不讚成的理由，瓦倫靜靜的聽著，歡察少女的反應。
剛聽完瓦倫的解釋，少女立刻露出喜色，但隨著杜拉克學土的言語，少女的眉頭開始緊皺，但這不是因為被杜拉克學土說服。
「我要去」亞妮絲打斷了杜拉克學土的話，這麼說：「而且我想進空中宮殿，杜拉克學土你別攔我了，反正有機會我就要試試看。」
「等等，亞妮絲，你聽我說，那個…」杜拉克學土還想開口再勸，但少女顯然不領情。
「這可是六十年才有一次的機會耶，學土，況且，我若是因為害怕失敗而不敢去，不就坐實了旅店老闆娘的看法嗎?我要去，我一定要去。」少女的音調提高，眼神愈加堅定。
這便是亞妮絲的決定了，瓦倫心想，他笑著拍拍學土的肩，見學士無奈的嘆了口氣，說：
「亞妮絲，不要說我沒提醒過你，鎮上的人，一定會為你能參加二級選試而感到不滿，你不可能得到和其他入選者相同的祝福，就算我和瓦倫大人都認為你有資格，但其他的鎮民不見得會那麼想，閒言閒語一定是難免的，若這一次再沒通過二級選試，你回到鎮上後，日子肯定更難過。」
「學士，您曾經說過，進入空中宮殿的人，心性氣度都過於常人，如果我連應付這種事的能力都沒有，怎麼能通過選試呢?您說是吧，瓦倫大人」少女昂起頭來這麼說。
「喂，你這「喂，你這丫頭，連第一級選試都不算通過，怎麼說的一副你已經進入空中宮殿的樣子」
「既然我可以在第一級選試時想出沒有想到的好方法，那…」
「扣…扣」還未等老少二人開始拌起嘴來，幾個清亮的聲音就吸引了兩人的注意，原來是幾個小指大的金球，由瓦倫手中滾到桌上。
瓦洛斯公過和我們的世界早期間同，都是以貴重的金屬當做貨幣來使用，不過習慣上，是鑄成大小不一的金屬圓球，有時甚以珍珠或寶石代替。
這對亞妮絲來說，平素只能在替旅店夫婦跑腿時，拿到幾個銅子兒，偶爾才有機會看到一個兩個小小的銀球，而金球則是看也沒看過，只見他瞪大了雙眼，望著在桌上滴溜溜滾動的金球。
「這是我答應要給你的」瓦倫微笑著說。
「真的嗎?」亞妮絲的口氣中充滿著興奮，他伸手碰觸還在滾動的圓珠子，覺得這樣黃澄澄的真是好看。
「瓦倫大人，這未免也太多了吧，亞妮絲可用不了。」杜拉克學土趕忙這麼說，少女臉上也略顯惶恐，這麼一大筆財富可是他看也沒看過的。
「怎麼會呢，去參加二級選試，總得做些新衣服吧，你一定希望自己看起來光鮮亮麗的，筆和筆記本也要準備一些，另外，二級選試的期間有半個月，再加上前往奇萊城路途上的旅費，這都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伸出手上，瓦倫撿起金珠，一顆顆珍重的放進少女手心。
「更何況，你一定還有其他想要的東西吧，像是女孩子喜歡的布娃娃或是漂亮的音樂盒，剩下的，就當做我送你的生日禮物吧!」
亞妮絲看著在手中逐漸堆高的金珠，心中某些柔軟之處，似乎被觸動了，他征征的望著手中的金珠，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亞妮絲，你至少也得向瓦倫大人說聲謝謝吧。」發現亞妮絲發起呆來，杜拉克出聲提醒。
「阿…是，謝謝。」少女站起來，深深的鞠了個躬，手中緊緊抓著金珠，連指節都泛白了。
「好了，既然事情都已經決定了，我也該上路了。」瓦倫站了起來，向兩人告別後，走向門外。
「亞妮絲，瓦倫大人幫了你不少忙，你就送他一程吧」杜拉克學士說。
亞妮絲點了點頭，將金珠小心的放進貼身衣袋裡，跟上瓦倫的腳步。
和瓦倫並肩走在米爾鎮周圍的田野中，亞妮絲覺得心情分外愉快，他輕鬆的和亞妮絲閒聊著旅途見聞，又問了不少米爾鎮的大小事項，適才亞妮絲趕上瓦倫的腳步時，瓦倫也沒多說什麼，只是露出一慣溫文的笑容，招乎少女往下一個城鎮的方向走去。
米爾鎮的生活已恢復平常，往來的行人多半忙著自己的事，但見到瓦倫，出於女王使者的尊敬，還是會停下來打招乎，手上如果有什麼自家的出產品，就順手送給瓦倫，瓦倫對於那些不會影響旅程，又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就大方收下，順便送上一連串贊美的詞語，讓所有人皆大歡喜，亞妮絲連帶著也沾了不少的光，等走到大路口時，亞妮絲的肚子已經填飽了，手上還拿著兩個草編的玩偶和幾朵鮮花。
「送到這裡就可以了」瓦倫結束上一個話題，突然這麼說。
亞妮絲看著逐漸西沉的太陽和不斷延伸的道路，知道之後瓦倫便打算孤身上路，正像他前來米爾鎮一般，自此以後，還有機會見面嗎?
「那個，瓦倫大人，第二次選試的內容是什麼啊?」亞妮絲在道別前，忍不住問了他一直想要問的問題。
「就算我知道，我也不可能告訴你吧，只有到選試的時候，才知道題目和考試的方式。」瓦倫聳聳肩，微笑著說。
「是…是沒錯啦，但是你可以給我些建議啊， 像是應該要多讀點書還是要增強體力之類的」少女不放棄的繼續問。
「這個嘛，應該都需要吧，總而言之，你得把自己調整到最佳來應付狀態才行，二級選試可比第一級選試困難多了，你又是特別生，會比別人更辛苦，要好好加油喔。」瓦倫彎下身來，捏了捏少女的腳頰，隨即轉身離去。
「結果，還是什麼也沒說嘛。」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少女也沒太多的失望，接下來，才是開始呢。
「再見」亞妮絲大聲的向遠方前進的旅人大喊，瓦倫伸手揮了揮，繼續前進。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