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12月10日 星期五

星星之階--第五章 人魚




飄著飄著,我覺得我好像撞著什麼東西了,我本來以為是和我一塊浸在水裡的奇亞,但睜眼一看,看到的確是一個小孩。

正確一點的說法,是一個有著金色捲髮,天藍色眼睛的超可愛小孩,白皙的皮膚,粉嫩嫩的臉頰,可愛的不得了,就像我看到西洋畫作裡的天使。

原先昏昏欲睡的我精神立刻來了,我立刻直起身子想站起來,卻發現已經飄到比較深的地方碰不到海底了。

我慌亂的用四肢打水,還喝了幾口海水,但那個小孩只是好奇的歪了歪頭,一點也沒有想來幫我的意思。

還是奇亞來到了我身邊抓住了我的手臂。

「笨蛋,你飄的太遠了」比我高的多的他穩穩的站在水裡,我攀緊了他的身體直喘氣。


「喂,手別抓的緊,這樣很難走耶。」

奇亞一面說,一面拖著我往岸邊走,直到水變淺到我的腰際才停了下來,果然還是不能大意啊。

確定自己安全了以後,我馬上覺的奇怪,那小孩的身高比我矮的多,他怎麼能直直浮在水上而沒有沈下去呢。

接著我發現那小孩的下半身,居然是一條金黃色的魚尾巴,在澄淨的海水和明亮的眼光下特別鮮亮,軟軟緩緩的隨波浪搖擺,讓那個小孩可以輕鬆的直立在水面上。

人魚?真的是人魚耶,他睜大了藍的像海水的眼睛看著我,「游」著跟在我們的身後,嘴裡還含著他的大姆指,一點看不出是男孩還是女孩。

「小弟弟你一個人嗎?」奇亞開口問他,甚至伸出手來想摸摸那孩子的腦袋。奇怪了,奇亞,你是怎麼看出來他是個男孩子的啊。

我正想開口問奇亞這個問題,那個人魚小孩就笑開了臉,開口說:「珍珠,買」似乎很開心看到我們。

然後他沉入水裡,不一會兒,捧著一個大大的貝殼浮了上來,大貝殼像個盤子,上面有幾十粒滾來滾去的珍珠,表面凹凹凸凸的,不是正圓形,顏色也黃黃暗暗的,看起來實在不怎麼樣。

「珍珠,買」人魚小孩把貝殼推到我們面前。

小男孩(奇亞說的)期盼的笑容,讓我很難不伸手去摸摸貝殼裡的珍珠,雖然不是很好,但在陽光照射下,仍然映出圓潤的光澤。

「糖糖」小男孩開口補充到「糖糖,買,珍珠」

我笑了起來,小孩子果然到那都一樣,我想著馬車上還有一些點心,拿來哄這個小孩子開心也不錯。

「你又來了,媽媽不是告訴過你不可以這樣嗎?你的牙齒會被蛀光光的。」正當我準備轉頭走回騾車時,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了過來。

一個成年的女性人魚游了過來,一把抓住那個人魚小孩,阻止他想和我們「做生意」的企圖,那個人魚的小孩嘟起了嘴,不高興的在水裡拍打的尾巴,但眼光卻時時的朝我們這裡望兩眼,好像還在希望我們還會拿糖果給他。

那個女人魚長長頭髮批散在臉頰旁,是比那個小孩稍微深一點的暗金色,眼睛則是水草般的深綠,尾巴則是鮮亮的紅色,全身上下,散發出一種獨特的溫婉氣質。

她訓完了小孩,轉身向我們道歉。「驚擾了諸位貴客。」

人魚女子手裡抱著不情願的小孩,半浮在不停起伏「站立」的穩穩當當,並深深向我們鞠躬。

「這孩子老拿著不入流的珍珠哄著路過的旅人給他換糖吃,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我們人魚族就喜歡來這一套」

「不必在意,大海的子民」還站在岸邊的羅根開口,清亮的聲音一如往常。「我們不會這樣子,就認為人魚族不誠實。」

「不過是小孩子嘛喜歡吃糖也正常的很」我開口附和,並上下打量他們。

這兩個人魚的輪廓是比陸地上的人來的秀氣,四肢也更加細瘦,纖巧的很,柔軟的頭髮半點也沒有被海水浸濕的感覺就算我知道那孩子才剛從水裡浮起,但他的頭髮也不像我知道的那樣緊緊貼著腦袋和脖子,髮間的水珠像鑽石一樣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人魚的頭髮和我們不一樣嗎?我好奇的很,真想摸上一摸。

人魚媽媽聽了我的話,轉過頭來對我苦笑「大部分的人類都這麼說呢,大家都看這個孩子可愛,多半會乾脆把糖給他,再這下去可不得了,我可煩惱的很。」
明顯是一個為了小孩教養問題頭痛的媽媽,她懷中的小孩不高興的嘟起了嘴,但仍然可很的很,感覺起來人魚和我們人類似乎很接近。

「不說這個了,幾位貴客是來此買珍珠的吧」人魚媽媽瞪了一眼她的孩子,決定終止這個話題,開始問起我們此行的目的。

看到我們點了頭,人魚媽媽繼續開口說:

「我的名字叫做莎賓娜,是個珍珠商人,在海市開店已經超過百年了,我的店在本地也算小有名氣,如果貴客們不介意的話,不如到我店裡裡逛逛,喝杯茶什麼的,也算是替犬子向各位賠罪了。」

這個人魚媽媽也挺會做生意的,看來那個小孩子的表現也算是耳濡目染吧,不過她剛剛說上百年?

我轉頭低聲問奇亞。

「你怎麼連這個都不知道」他不屑的開口。

我會知道才是怪事,我正打算這樣對他說,奇亞就接著對我解釋。

「人魚的壽命可比人類長多了,真正珍貴的真珠,可是人魚們花上數十年甚至百年來培育的,我們人類可沒這樣的耐心和壽命。」

原來如此,照這麼說起來,眼前的莎賓娜和小孩,比我原先以為大的多,但還沒等我繼續細問,羅根就開了口繼續和莎賓娜交涉

「大海的商人,我們很樂意到你的店裡看珍珠,只是我們此行,是為了尋找藍色珍珠。」

「這個…」聽到羅根這麼說,莎賓娜的臉色有些遲疑。

「你可有大海和天空顏色的珍珠,不管多大的代價我們都原意付」羅根繼續補充道。

「這個要求還真不容易啊。」莎賓娜的眉頭再次皺了起來,他懷中的孩子抬起頭來,好奇的看著自己的媽媽。

「不如先到我店裡來,看看我們其他的美麗的珍珠,說不定你們就會喜歡,不一定非得要藍色珍珠。」低頭想了一下,人魚商人開口提議著。

聽起來好像不錯,我真的挺想看看這個世界珍珠專賣店的樣子,不過我沒有忘記我們此行的目的,不管如何,我們還是得找到藍色的珍珠。

「反正我們都是要去海市,有個人帶路也好。」我開口說,然後馬上想到好像不太對勁,我們走的是陸路,還有一輛馬車在岸邊等著我們,而人魚是在海裡頭,要怎麼才能一塊去海市?我不太好意思的看了看奇亞。

「不如先這個樣子,公主你和奇亞跟著去海市,我駕馬車隨後跟上。」羅根提議到。

「那就這樣吧,小店是在海市的西邊,門口有紅色招牌很好認的。」人魚女子贊同的說。「兩位貴客就和我來吧,從海路過去很快的。」

「去弄艘船來吧。」接著,人魚女子轉過頭來吩咐自己的孩子。

人魚小孩點了點頭,再一次潛近了海裡,沒過多久,就拖了一大片的海藻出現,他抓著海藻一頭朝裡頭吹氣,那一片海藻就像氣球一樣的膨脹了起來,還可以浮在水面上,有一點像是以前在海邊玩過的水上運動--香蕉船。

人魚商人招呼我們倆坐上,奇亞立刻俐落的爬了上去,但等到他已經穩穩的坐在上頭,我還吃驚的看著那艘「船」。

真的是好環保啊,不但取得容易,用過即丟,而且保證不造成還境污染還可以自然分解,簡直就是夢想中的交通工具。

「很方便不是」見到我的表情,人魚商人愉快的說「這種海藻在這個海域到處都是,我們人魚小孩會拿它來玩,後來就拿來給像你們這樣不怕弄濕的路上人坐。」

「真真的呢。」我伸手摸了摸「船身」發現繃緊的表面材質和牛皮有幾分類似。

「還不快點上來,你要人家等多久。」已經調整好位置的奇亞對我說,他的手臂伸的長長的,等著拉我一把,我伸手讓他拉住我的手臂,也跟著爬上了「船」。

然後我們就讓兩隻人魚們推著,沿著岸邊前進,有曾經坐香蕉船的經驗,我一直擔心會掉下去,所以一直緊緊抓著奇亞的肩膀,我本來以為奇亞會不高興,但他始終沒多說什麼。

「不用擔心,我們不會讓貴客們落水的」莎賓娜溫婉的對我們保證。

人魚們的確推的很穩,雖然海面不時有海浪,但我們始終是穩穩當當的坐在上頭。

坐在船上的我們,比人魚們更早看到那一片半浮在海上的木造建築物,茅草製的屋頂連接成片,粗大的木柱在碧悠悠的海水當中特別清晰。

「那裡就是海市」羅根不在,奇亞居然擔負起為我解說的責任,他指著那裡開口對我說「一半在海底一半在海面上,是人魚族和人類交易的地方。」

「也是花了不少的時間,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讓人魚族和人類都可以接受,第一次來訪這裡的客人,都會覺得這樣的設計有趣呢。」莎賓娜也在一旁附和著。

慢慢的接近以後,我發現這個「海市」是建在一片淺灘上,底下的木柱也不高,最深的地方依我的目測,應該不會超過一個成年男子的身高,我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一條條的尾巴,和一雙雙人類的腳。

莎賓娜和他的孩子推著我們繼續向前,我很快就看到屋子和屋子中間,是一條一條的水道和一座座圓圓的拱橋,用我所有的世界當標準的話,應該是接近義大利的威尼斯吧,有的水道還延伸到店裡,水道上有著給人類坐的小船,用來支撐房屋的木棚上頭,也有給人魚坐的小車。

我注意到在海平面上的貨架都不高,剛好是坐車的人魚們可以碰觸的範圍,木棚底下,也掛著人魚們用珊瑚做成的展示架,但也不會很深,人類彎下身來,就可以輕易看清貨架上的商品。。

真的很特別呢,這麼一來不管是人魚也好還是人類也好,都可以輕鬆的在「海市」裡面移動,來這裡交易的人魚和人類還真的不少,來來往往的小船和小車,熱鬧的很,各式各樣的商品琳瑯滿目,我好奇的注視著這個場景,心裡想著等下進到莎賓娜的店裡,我會看到什麼呢?

旅館主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把房間的鑰匙遞到我的手中,笑著對我說:「最好的房間,和以前一樣,『公主』一定會喜歡的。」

我向他道了謝,隨手將鑰匙收到衣袋裡,心裡卻還在擔心和珍珠商人一起去海市的兩個人,他們兩個人可以好好相處嗎?會不會又吵起來了?

我又隨即失笑,自己實在是太婆婆媽媽了,他們已經相處了那麼久,對彼此都有一定程度的暸解,最近的關係越來越融洽了,剛剛不是還一起玩水嗎。

「先生,需要我帶路嗎?」一個旅館的服務見到我站著不動,走過來詢問我是否需要幫助,我微笑的婉拒了他的好意,這間旅館我已經很熟悉了。

「別再多想了」我輕輕的對自己說,快點收拾東西到海市去吧,還有很多事情得做。

莎賓娜的店,在海市裡應該算大了,比起周圍一眼可以望穿的店面,她的店又深又廣,跟本看不到盡頭,莎賓娜和他的孩子一塊推著我們進店裡,我看到一排一排的貨架整整齊齊的排列著,上頭擺滿了各種顏色的珍珠。在其間穿梭的店員,有人魚族也有人類,他們身上都穿著制服,見到莎賓娜進來都微笑的和他打招呼。

幾個人魚小孩,探頭探腦的在店門口,並且擠眉弄眼的和莎賨娜的孩子打招呼,莎賓娜低下了頭,低聲囑咐了幾句,但用的並不是人類的語言,不過看到莎賓娜嚴肅的表情,多半是在訓誡那個人魚小孩吧。

我情不自禁微笑了起來,看來做媽媽的,到那裡都是一樣的啊。

等莎賓娜說完了,人魚小孩便頭也不回的加入了他的小夥伴,他金色的尾巴流暢的在水裡擺動,一點水花也沒濺起。

「抱歉,讓各位久等了。」處理完了自己孩子的事,莎賓娜重新把注意的放在我們身上。

「你們想要什麼樣子的?珍珠首飾?或是皮帶扣還是劍套,我們這裡還有珍珠做成的涼席,夏天睡起來可舒服了,不過要價可不便宜,如果還想要別的,我們這裡熟練的工匠,要訂做也是沒問題的。」

莎賓娜一面說,一面把我們往店裡的一個類似碼頭的地方推,那裡有延伸下來的階梯和扶手,我們可以輕鬆的走上木棚架,在木棚架上,放著三台我之前見過,供人魚族乘坐的小車,不過好像更精致一些,沙賓娜輕鬆的抓住其中一台小車,把自己整個放了上去,然後示意我們從船上爬上階梯,走上木棚。

我注意到那台小車上有著簡單的機關,可以讓上頭的乘客可以輕易的操縱方向,莎賓娜熟練的架著小車,領著我們朝其中一個貨架走去。

那個貨架上頭放的都是一些小東西,像是髮夾、戒指、有裝飾的筆之類的,也不一定是珍珠做的,也有用珊瑚、貝殼、乾燥的海星做成的。

我驚呼一聲湊了上去,摸摸這個又看看那個,這些東西做工精細,樣式別緻,和我用零用錢費的起的廉價塑膠製品是天差地別。

貨架上頭還擺著一面面鏡子,我忍不住拿起一個用紅色貝殼髮夾別在髮上,然後拿起其中一面鏡子來照;看著自己鏡子裡的模樣,我很是開心,但透過鏡子,我卻看到奇亞皺起了眉頭,好像不太耐煩的樣子。

「少在那裡臭美了」下一秒,我就聽到他這麼說,果然是一點也意外。

我對鏡子裡吐了吐舌頭,並放下手裡的髮夾,並克制自己拿起另一個的慾望,轉頭再度問起莎賓娜有關藍色珍珠的事情。

「這個」莎賓娜露出為難的表情「客人你真的不先看看我們其他的珍珠嗎?我看客人好像挺喜歡我們這裡的商品的,如果這些你看不上眼,我們有的是其他的商品」
莎賓娜架著小車左彎右繞,不一會兒就捧著一個盒子出現在我們面前,莎賓娜在我們面前打開了盒子,只見盒子裡放著至少二打乒乓球大小的珍珠,從淺淺淡淡的粉紅色,到火焰般的豔紅色,由淺入深,顆顆光滑圓潤,細膩的表面反射著柔和的光芒。

「好漂亮!」我叫了出來。莎賓娜笑了起來,從裡面抓了一顆桃紅色的珍珠大方的放進我的手中。

「拿著看看啊,看這顏色,這光澤,可不是人類養珠可以比的。」莎賓娜的語氣很是驗傲,看著這停留在我掌心正圓形的珍珠,我想他的確有值的誇耀的本錢。

我轉動手裡的美麗珍珠,真的很難開口說我不喜歡,我轉頭回頭看了看奇亞,他也盯著莎賓娜手裡的珍珠直看,似乎也對珍珠的美頗為贊賞。

「奇亞」我開口叫了他的名字,他的眼神才迅速的珍珠上移開。

「真的沒有藍色的珍珠嗎?」他開口對莎賓娜問。「我們只要藍色的珍珠」
莎賓娜的眉頭再次皺了起來。

「貴客,如果真的出現藍色珍珠,那也會是我們族裡的珍寶,不會輕易賣人的,因為藍色是天空和大海的顏色,是我們族內最尊貴的顏色,再說了,我做珍珠商人這麼多年,還真沒看過真正藍色的珍珠。」

「真的沒有辦法嗎?」我又開口追問,看著莎賓娜失望的表情,我又補上一句「我很喜歡你的珍珠,但我們只要藍色的。」

「還真是麻煩的客人呢」莎賓娜笑著搖頭,「不過呢,這才是我們存在的價值嘛。」。

然後莎賓娜伸手從我手裡拿回珍珠放回盒子裡,再小心的把盒蓋蓋上,看著那一盒紅色珍珠消失在的眼前,我覺得若有所失,真想再多看一下子。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你們想要藍色珍珠,但送上門的生意我沒有理由不做,我手上的確沒有你們要的珍珠,但賣給你們相關的情報還是可以的。」

「開這口之前,我早就知道我們的要求實在是強人所難,能承蒙您的幫助,我們仍感激。」我聽到熟悉的聲音,回頭一看,是剛剛去安頓車馬的羅根,他的動作可真快。

羅根慢慢的走了進來,臉上帶著他慣常的微笑,他走到我和奇亞身前,恭敬的向莎賓娜打招呼。

「別高興的太早,我的情報要價可不便宜,再說了,就算你們知道了,也很難弄到手,否則,藍色的珍珠也不會是傳說了。」莎賓娜開口這麼說。

羅根點了點頭,回答到: 「我明白,開價吧,珍珠商人」

對於莎賓娜開出的價錢,羅根沒有還價,再一次點了點頭,然後開口這麼說:
「我不會懷疑你們情報的正確性,如果我這麼質疑,就是對大海子民的不信任」
羅根這句話似乎讓莎賓娜頗為受用,笑容又重新回到她的臉上,然後莎賓娜開口對我們說:

「你們不是第一個來尋找藍色珍珠的人,但卻是一第一個這麼爽快的客人,不過有句話我還是得說在前頭,向我買過這個情報且出發去尋找藍色珍珠的陸上人,至今還沒有一個人活著回來。」

「我們知道,不會因此而怪罪於你的」羅根肯定的回應著,我也跟著附和著,只有奇亞站在貨價的邊緣,好像又想著什麼出神了。

「那就跟我來吧,站了這麼久,你們肯定渴了。」

我們跟著莎賓娜進入了一個小房間,房間裡有簡單的桌子椅子,莎賓娜讓我們坐下,並且端來了色彩鮮豔的果汁。

我謝過了以後大大的喝了一口,酸甜清爽的味道直衝腦門,讓我大呼過癮。奇亞的杯子一下子就空了,而羅根則優維的輕輕啜飲著杯子裡的飲料。

「喜歡嗎。」莎賓娜微笑的開口,然後把裝滿果汁放在桌上「那就多喝一些吧,這可是我們這兒的特產,別的地方都喝不到的。」

「是不錯啦,不過要是能再甜一點就好了」喝了一口,奇亞開口評論。

喂喂奇亞,就算你真的覺得不夠甜,也不應該這樣當著人家的面說出來吧,這是禮貌和禮貌。

我忍不住用水肘推推他,示意他別再說了。

「幹麻啦」他轉頭瞪我。

真是的,我也是好意提醒耶。

莎賓娜不在意的抿嘴笑了起來,說道:「貴客是從王都那一帶來的吧,那裡的口味的確是偏甜。」

接著莎賓娜遞過來一個小玻璃瓶,裡面裝著像油一樣的液體。對奇亞說:「用這個吧,這是這裡特產海藻糖,吃了對身體很好喔。」

「海藻也能做成糖」我好奇的問。

「當然」莎賓娜理所當然的回答,接著和我們解釋著怎麼從將特別品種的海藻裡提鍊出糖漿,我們都聽的津津有味,不時詢問細節。

我們就這樣閒談了好一陣子,直到羅根開口「該說正事了吧,大海的商人,你還沒告訴我們藍色珍珠的情報。」

莎賓娜點了點頭,正色道:「那我就開始了,你們可要聽仔細,如果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立刻開口問我。」

在莎賓那的解說之下,我們很快就明白,珍珠的顏色、品質、大小和貝的種類、生長的環境有很的的關係,人魚能養出各種不同的珍珠,就是靠著這樣的控制技巧。

至於藍色系的珍珠,生長的條件非常特珠,人魚們很清楚知道那些條件,但至今仍然沒辦法複製出來。

「這一帶的確是有一個適合藍色珍珠生長的地方,不過危險程度太高,除了像你們這樣的人類冒險者,人魚是不會靠近的」在一翻解釋以後,莎賓娜終於說出來重點。

「尊貴的客人,我知道的我都說了,如果你希望我們帶你接近那個地點,可是要再加錢的喔」莎賓娜最後這樣對我們說。

莎賓娜真不愧是商人,做生意的手段可真是高明,這種說法還真的讓人很難不繼續掏錢。

「那就如你所說的吧,珍珠商人」羅根一樣乾脆的答應。

坐在莎賓娜為我們找來的小船上,我有幾分緊張,陸地已經漸漸看不到了,在碧波萬頃的大海上,我覺得我渺小的像一片樹葉。

於是我抓緊了船緣,試圖穩住自己的身體。

「還好吧,公主」羅根開口問我,然後伸手扶住我的身體。「是不是暈船了。」

「我沒事的,只是不太習慣坐船罷了」我開口回答。

「放心吧,我們不會讓公主有危險的。」羅根微笑的對我說。

「你別太寵他了」皺著眉頭,奇亞沒好氣的對羅根說,我轉頭瞪著他,這種時候你是耍什麼脾氣啊。

「因為公主是很重要的人,我當然得好好對待了」羅根理所當然的回答,然後微笑的看著我,我發現我的臉都紅了,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反應,只能又把目光朝向大海,我知道他們當然會這麼做,就算是剛剛那樣講的奇亞,也絕對不會讓我遇到危險的。

沒有多久,我慢慢的看到那一座還在冒煙的海中火山,它冒出的黑煙,讓這一帶和周為明亮的海域比起來,顯得晦暗不明,從火山口裡流出的紅色岩漿,落在海裡化為黑色的岩石,更讓這個景象增添幾分詭異的氣氛。

但我反而鬆了一口氣,雖然之前莎賓娜說的繪聲繪影,告訴我們有這裡有多可怕,但真正看到實景,我卻明白這不過是個自然現象罷了,我記得我在國家地理頻道好像也曾經看過類似的畫面。

「就送你們到這裡了」莎賓娜對我們說,他的臉色比之前要白上幾分,跟著他來送我們的兩個人魚店員,看起來也不願意再往前一步。

「多謝,珍珠商人。」羅根把一個沉甸甸的小袋子放到沙賓娜的手中。「我們會小心的。」

莎賓娜說了一聲「保重」,就領著那兩個店員頭也不會的離開了我們,很快就看不見他們的身影,只剩下我們三個坐在這艘小小的船上,繼續接近火山。

「那裡真的會有貝類生存嗎?」我把手探進水裡,發現這裡的水溫似乎也比較高,再更接近火山一點,溫度應該會更高吧,也難怪在水裡行動的人魚族們會覺得受不了。

「我們走吧」羅根沒有回答我,只是這樣對奇亞說,拿著槳的奇亞開始滑水,我更緊張了,我們坐的船,受得了火山邊的高溫嗎?

隨著我們的接近,溫度果然越來越高了,我低頭看著水底裡像玻璃一樣的黑曜岩,查看是不是有貝類附著在其中,但盯了半天,只看見到黑亮亮的石頭在水底閃爍著。

「我們還得再接近一點」羅根開口說,他看著火山的方向,似乎在估算的距離。
熱度開始從船身上傳來,我可以感覺到腳下的船板越來越熱,我已經不敢把手伸到水中了,因為我可以看到,水底正冒出一個又一個的小氣泡,和即將燒開的水一樣。

越來越熱了,我的背後全都濕了,汗水從額頭上滴落到船板上,出現一個又一個的黑點,而羅根和奇亞也是全身是汗,奇亞伸手擦了一把,「鏗」的一聲把他的大劍拔了出來。

羅根低下頭來念咒,不一會兒,海底就升起了一個泡泡把我們連人帶船給包了起來,泡泡帶著我們浮在海面上,繼續朝火山的方向前進,感覺上好像沒這麼熱了。

「別再把頭伸出船,等一下我們就要進入海蛇的勢力範圍,這個魔法沒辦法阻擋他們」羅根施完了法,轉頭對我說,並且伸手指著前方不逺的海底,我可以看到色彩斑斕、大小不一的海蛇在上頭蠕動,它們一隻隻直起身子對我們吐著鮮紅的蛇信子,我趕緊將身體縮回船中,不敢再多看一眼。

一隻一隻海蛇從海底向我們的小船遊了過來,攀上船版試圖進到船裡面,他們三角錐形的腦袋直往我們身邊湊,氣勢洶洶的如潮水般像我們湧來。
奇亞一點也不客氣的拿起劍就向他們身上招呼,一隻也不讓他們真的爬進船裡,斷裂的蛇身一截截的沈入了海中,流出蛇血把這裡的海水染成淡淡的粉紅色,蛇身上的腥味和血的味道,還有不停搖晃的船上,讓我幾乎快吐了出來。

我們似乎激怒了蛇群,讓他們以更恐怖的氣勢向我們進攻,我僵硬的縮著身子動也不敢動,手用力的捂住嘴,就怕真的開始嘔吐或索性放聲尖叫。

一隻手伸了過來拍拍我的背,轉頭一看,是鎮定的羅根對我露出笑容。

「還好嗎?」他開口問我,繼續維持魔法的他額間仍冒著汗。

深深的吸了好幾口氣,再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絕對不可以示弱,冒險不就是這個樣子嗎?沒有危險那裡叫做冒險,這是我自己要展開的旅途。

我不害怕,我可以應付的,再一次,我肯定的告訴自己。

伸手為羅根抹掉額間的汗,我一手抓緊了他的手,另一手則拿出身上的匕首,總得要做些什麼吧,或許,我可以處理幾隻奇亞沒有解決的漏網之魚。

「公主」羅根輕輕出聲,我看到他驚訝的睜大眼睛。

我笑了出來,雖然我還是害怕那些不斷湧上船的蛇,但我知道我已經做好戰鬥的準備。

奇亞的功夫真不是蓋的,他高強的劍法,把我們這艘小船守的嚴嚴實實,滴水不露,不斷堆積的蛇屍,讓這些海蛇的攻勢似乎緩了下來。

!@#$%&$~」羅根又開始念起了咒文,我發現我們小船行進的速度變快了,很快的,我們就通過海蛇聚集的地方,更接近火山,濃厚的硫磺味撲鼻而來,我忍不住將眉頭緊緊皺緊,但海蛇們卻漸漸散去,我回頭看我們船駛過的地方,慢慢下沈的蛇屍和血跡在海中央拉出一條明顯的痕跡,有種說不出的慘烈。

輕鬆下來的奇亞拄劍站在船首,注意的看著還有沒有海蛇試圖溜上船,我不敢打擾他,也害怕被他凌厲的劍勢所傷到,只能乖乖坐在船上。

我們已經很接近火山了,持續流出來的紅色岩漿落在海中冒出嚇死人的蒸汽和嘶嘶聲,雖然有著羅根魔法的保護,我仍覺得比方才更熱了。


「看那裡,公主」羅根指著前方不遠的海面這麼對我說,我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發現火山的山體上頭,居然寄生了一個又一個的貝類,密密麻麻的把整個黑色的山體都遮住了,在近乎沸騰的海水當中緩緩開合,每一個都至少有著臉盆那麼大,它們白而柔軟的內裡在蚌殼中時隱時現。

我害怕的看著不斷吐出紅色岩漿的火山了,那兒肯定熱的緊,離開了這個保護範圍,我一定一下子就被煮熟了。

「而且沒有珍珠啊」再仔細看了看那些蚌殼,我開口這麼說,白生生的蚌肉暴露在高溫的海水中,表面都光滑無比,卻看不到珍珠的影子

「得用刀子,珍珠都藏在蚌肉裡呢。」羅根對我解釋著,他皺起眉頭看了半天,最後從衣袋裡拿出了兩個小瓶子。

「把手伸出來」羅根對和奇亞說,我們依言照作,我看著羅根打開兩個瓶子,倒出一紅一藍的藥丸子在我們掌心。

「藍色能讓人在海底呼吸,紅色的能阻絕溫度,不過能夠持續的時間很短。」羅根開口說,,他歪頭想了想,又開始在掌中聚集法力,一下子,一個虛幻的沙漏出現在半空中。

「要要到海裡啊?」我轉頭看了看海底,這裡的溫度看起來真的很高,連這裡土生土長的海蛇都再不了,牠們已經不再靠過來了,但幾隻反應慢的卻似乎被活活燙死,一動也不動的飄在海水當中。

「恩,只有這個辦法」羅根肯定的點點頭「別擔心,奇亞會和公主你一塊去,他會想辦法讓蚌殼別合起來,你只管找珍珠就是了。」

我轉頭看了看一旁的奇亞,難得他沒有出言反駁,只是沉默的點了點頭,是了,現在可不是做意氣之爭的時候。

「你們記得要在沙漏漏完前回到船上」羅根指著剛剛幻化出來的沙漏對我們補充。「絕對要留一隻眼睛盯著這個沙漏,不然

後半句話羅根雖然沒說出口,但我已經很明白他的意思,要是一個疏忽,馬上就會在這裡丟了性命。

「可惜這些藥的藥效持續時間不能累加,不然就一口氣讓你們多吞幾顆。」羅根遺憾的嘆了口氣。「只能多來回幾次了。」

「噗通」奇亞首先跳下了海水,我咬了咬牙準備跟著他一塊下水,只希望我們運氣夠好,不會花上太多的時間。

進到了水裡,我只感覺溫溫的,一點也沒有剛剛體會到的熱度,我本能的先閉起了氣,好一陣子才想起自己應該可以在水裡呼吸,試著吸了幾口氣,發現除了水的浮力以外,似乎和在陸地上沒什麼不同。

「不要拖拖拉拉的,你當我們有多少時間」奇亞發現到我的停頓,轉過頭大聲的對我說。」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藥效的關係,聲音的傳達似乎和在陸地上的時候一樣,奇亞所說的話一個字一個字都清清楚楚的傳到我的耳裡。

「公主,快一點」連羅根也發話了,在水面上的他,在光線的折射和水波的擾動下看起來模糊不清。但我還是可以看到他指著手裡的沙漏催促著我,我不敢再擔擱,趕緊擺動手腳往奇亞的方向游去。

奇亞衝向離我們最近的一個打著的貝殼,用手腳用力的撐開試圖緊閉的蚌殼。

「你還在等什麼。」他再一次大聲的對我說。

我低下身來,把手和頭伸進蚌殼裡面,心裡害怕的緊,但又知道不做不行。

硬著頭皮用手裡匕首劃開了潔白的蚌肉,並在裡面亂摸,活生生的蚌肉在我手底下起伏顫抖,有種說不出的詭異觸感。

我摸索了半天確沒感覺到任何異物,原先完整的表面也被我劃的一道一道的,清徹的液體不斷從蚌的傷口中溢出,混雜在四周的海水當出發出難聞的腥味,手底下蚌肉的顫抖也變的更加的激烈。

「有嗎?」奇亞著急的問我。

我退了開來搖了搖頭,他也鬆了手,蚌殼「砰」的一聲用力合上,差點就夾到了我的手指。

「你們兩個,快點回來,時間快到了」我聽到上方傳來羅根著急的聲音,我發現四周的水溫似乎開始上升,我的呼吸也沒有之前那麼容易。

「快走」奇亞伸出手來抓著我往上遊去,知道情況緊急,我趕緊用力的遊水,增加我們兩個人前進的動力。

總算趕在沙漏盡之前回到船上,我們兩個人都靠在船壁上直喘氣。

「還可以吧」繼續維持結界的羅根開口問我們。

「這…這樣那弄的到藍色珍珠」一面喘著氣,奇亞一面問出我也很想問的問題。

「呼~~~~實在是太危險了。」我和奇亞的狀況差不多,也跟著開口附和。

羅根沒有說話,他遞了水給我們兩個喝,又拿了毛巾讓我們可以擦乾不斷滴落的水珠,好一陣子,我們的呼吸總算是平順了些。

「我們再去吧。」知道自己的狀況好多了,我開口對奇亞這麼說,「第一次難免比較生疏。」

雖然是這樣講,我還是有幾分厭煩,剛剛蚌肉在手下的觸感,還有劃開蚌肉流出的汁液,怎麼樣都讓我覺得不舒服,但人都到了這裡了,總不能空手而回吧

「這還要你說。」奇亞用理所當然的回答。

我轉向羅根,奇怪他怎麼沒有再次拿出那兩瓶小藥丸給我們,卻發現他正專注的盯著那些仍在開合的蚌殼。

「你們仔細看。」意識到我們正看著他,羅根指著下面的蚌殼對我們說。

「這裡的蚌應該都是野生的,不一定會有珍珠,但有一些蚌肉裡面似乎有東西」

羅根伸出手來,似乎又多用了一個魔法,一道光順著他的手指射出,光點落在其中一個蚌殼上,我趁著蚌打開的時候注意看,發現蚌肉的中央似乎有一塊突起。

「你的意思是要我們看清楚再動手吧」奇亞很快就會意的說。

「對,總比盲目亂摸的好,我們的藥有限,我的法力也有限」羅根點了點頭回答。

有了目標,我的心情比較篤定了,不知道那一個蚌裡,有沒有我們要找的藍色珍珠。

我點了點頭,默默的接了羅根遞過來的藥,再一次躍入水中,這一回我想也沒想,迅速的跟在奇亞的身後,一點也不希望再一次發生剛剛那樣的驚險狀況。

雖然有羅根的指點,但這一回我們還是失望了,凸出的蚌肉底下是糾結的肌肉,而不是我們需要的珍珠。

「找不到就找下一個」奇亞急促的聲音在我耳旁響著,我趕忙退了開來,跟著他往下一個蚌類游去。

第三次,我仍舊沒找到珍珠,但至少我們的行動從容的多了,回到船上休息的時候不像剛才累得慌。

「再試試看吧」羅根對我們安慰的說。

我們一次又一次的下水,一次又一次的忍受噁心的觸感和難聞的氣味,但換來的確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看著瓶中越來越少的藥丸,還有越來越蒼白的羅根,我的心裡著急的不得了,難到這一次我們得空手而歸。

不僅僅是心裡的負擔,還有體力的耗損,幾次下來,我發現我的手足酸軟,在水中划動的速度也慢了下來。

奇亞的狀況也沒有好到那裡去,負責撐住蚌殼的他體力消耗的比我更大,最近一次爬上船,居然是由我先上船再伸手拉他。

「這是最後一次了」羅根把剩下的藥丸倒進我們的手裡,對我們說。

我看著下頭密密麻麻數不清的蚌殼,到底裡面那一個才藏有藍色的珍珠呢?
奇亞坐在船旁邊,遲遲不再起身,他瞪著蚌殼,看起來頗為沮喪。

「要是這一次再找不到呢」他慢慢的開口「我們要不要先回去,明天再來辦法…我實在是累了」

我驚訝的轉的看著他,難到他打算在這時候放棄嗎?我們不是還有一次的機會嗎?

「這麼多次了,連個珍珠的影子都看不到,我們再下去,結果有什麼不一樣?」皺緊了眉頭,奇亞這麼抱怨著。

聽他這麼說,我覺得不太高興,我們的確失敗了很多次,但還沒結束不是嗎?

「然後呢?然後你不打算堅持到最後?」我瞪著他,開口這樣說。「這可是關乎你們的世界存續的藍色珍珠,你居然現在就想放棄,好吧,這如果你不想去,那我就自己來好了。」

話說完,我也不管奇亞反應,直接轉身向羅根討藥。

「公主…」羅根擔心的看著我,「你一個人恐怕不行。」

我沒多說什麼,吃了藥以後就撲通一聲的跳下水,朝一個我已經看好的蚌殼游去,我已經想好了,用匕首直接割斷蚌殼間連接的靭帶,這麼一來我一個人應該也可以的。

「噗通」又一個物品落水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我沒回頭看,只專心的想著自己的任務,我要找到藍色珍珠,我要拯救這整個世界。

游近了我選中的蚌殼,我發現他比我們之前所探索的都來的大,或許我整個人進到裡面都沒有問題。

「喂!」身後傳來奇亞的聲音「你不等我?

他悶悶的問我。

我轉頭看向奇亞,飄浮在水裡面的他,金色的頭髮隨著水波緩緩飄動,頗為好看。

「要是你死了我會很麻煩」他一面說,一面越過我,朝我選中的蚌殼游去。

「反正是最後一次了…」他很快的就撐開了蚌殼,等著我上前。

我點了點頭,拿起匕首,先伸手去劃連接兩片蚌殼的肌肉,至少這麼一來,奇亞的負擔減輕,不會那麼累的荒。

「你剛剛就這麼打算的?」他吃驚的問我。

我點了點頭,更專心的手裡的工作,只是那條肌肉堅靭的緊,我割了好幾下也卻半點動靜,我才發我剛剛的想法有多天真,要不是奇亞趕來,我可是一點機會也沒有。

「真是的…還不快點找珍珠。」他出聲這麼對我說。

我不再堅持,低頭開始迅速的在蚌肉裡摸索,有前面那麼多次的失敗經驗,我很快的排除了絕對不會有珍珠的地方。

「這次挖深一點,再挖深一點。」我輕輕的對自己說。

在一陣搜索之後,我的指尖終於碰到了一樣堅硬的東西,我的心突突的直跳,終於…我終於找到我要的東西了嗎?

我用力的用匕首劃開了那附近的肌肉,還劃傷了自己的手,我的血混雜著蚌肉流出的體液,比之前更為難聞。

「找…找…不到的話就算了,時間…快到了」奇亞開口催促,他說話的語氣斷斷續續,想必是撐的很辛苦。

我終於把那樣東西給挖了出來,緊緊的抓在手裡,退出蚌殼,奇亞也鬆了手,飄在一旁,他的臉色漲紅,氣喘吁吁。

可這時不由得我們稍事休息,若不能即時趕回船上,我們馬上就會淹死熱死在這裡了。

「走!」伸手勾住了奇亞的手臂,我奮力往回游,和第一次一樣,我又開始覺得水溫升高呼吸急促了。

緩過勁來的奇亞也開始努力向上游,在互相扶持之下,我們終於接近了船。

「快上來」羅根著急的伸出手來想拉我們,可惜我一手抓著匕首一手抓著剛剛挖到的東西,完全空不出手來抓他。

奇亞在水底下用力的頂了我一下,我整個身體往上衝,很快的就被羅根給拖了上船。

小船被我們的體重弄的傾了一邊,讓我擔心會不會就這樣翻掉了。

「到另外一邊,公主」羅根推著我的身體說,我趕忙聽話的移動到另一邊,船果然稍微穩定了一點。過了一陣子,奇亞也爬上了船,和我一起趴在船底喘氣。

「好像燙傷了」羅根低頭看著奇亞的腳這麼說。

我慢慢的爬了起來,轉頭看著躺在那裡的奇亞,他的臉色蒼白,眉頭緊皺,似乎在強忍的痛苦。

「先給我看你拿到的東西,你是不是找到了」奇亞粗聲粗氣的問我,我這才看鬆開我緊握不放的手掌。

一顆乒乓球大小的水藍色的珍珠出現在我的掌中,珠光緻緻,均勻的顏色圓潤的模樣,怎麼看都不輸給莎賓娜店裡的精品,我甚至覺得它更漂亮,因為這是我們辛苦取得的。

「太好了…公主」羅根在一旁高興的說,奇亞的臉上也露出微笑。

真是太好了,我們的辛苦總算沒有白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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